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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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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205、照聞

西南部族顧名思義便是坐落在大淵西南部的一些民族的統稱, 相對於大淵人口的體量,這些部族人數少,且並不富裕, 有些甚至還以狩獵為主要的謀生方式。

這些族群眼看著山水相連的大淵邊境百姓衣食富足, 難免會動些歪腦筋,比如搶掠。

大淵這邊自然不會慣著他們, 但是西南地形覆雜, 樹林茂密且常年瘴氣不去,邊疆的士兵很難長時間駐守。而輪番換防就難免會帶來各種弊端,更是引來各部族猜測窺伺, 以為大淵軟弱可欺, 常年扣關廝擾。

所以尉遲戰的白虎軍出現時才會讓人那麽意外——這只軍隊竟然不怕瘴氣, 在熟悉了地形之後,甚至可以預先設伏, 打得來犯敵人落花流水。西南所有部族都開始忌憚這只異軍突起,意志力極其堅強的大淵軍.隊, 也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聯合起來抵禦大淵。

事情往往就是這麽諷刺,明明常常挑釁的是這些部族, 但當大淵開始能夠護住自己的邊疆了,他們便聲稱自己是弱者, 要抵禦大淵。

於是順理成章的,那個人出現了, 他提出建設一個各部族的聯盟,大家攻守同盟,一起對抗大淵, 對抗白虎軍。

這種情況雖然是情理之中,也是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發展, 但這個人也並不簡單。不僅武功很高,能力更是超群,心思城府極深,幾乎可以說是個深不見底的人。

“這人到底是誰?”段晚寧終於發問。

“莊昀。”蘇輕弦代為回答,“若是這個名字不夠熟悉,那麽滇國獻王,總該有所耳聞了吧。”

段晚寧驚訝之餘也多了一份輕松,隱藏的敵人終於被探知了真面目,也算是一個進步。

“我聽說這位獻王年輕的時候曾上少林拜了當時的住持照聞大和尚為師,學到了他真傳的功夫。”蘇輕弦道,“據說是洗髓經。”

“據說?”段晚寧道,“那麽你知道‘據說’照聞和尚怎麽死的嗎?”

蘇輕弦一楞:“照聞和尚幾年前在福建少林圓寂,葬禮各大門派均有出息,這有什麽問題嗎?”

“那場葬禮,沒有照慣例在法式完成後立刻火化並展示他的舍利子,你說為什麽?”

“你就直說吧。”蘇輕弦道,“照聞和尚的死另有隱情?”

段晚寧點點頭:“他是被人銷掉了腦袋才圓寂的。”

白戰好奇道:“幾年前你才多大,這些事你怎麽知道?”

“自然是師父說的。”段晚寧道,“春意樓眼線遍布整個大淵,哪裏出了什麽事總壇自然全都會知道。而這個照聞和尚,與師父本就交好,聽聞他忽然離世的消息師父難以相信,便親自派人去查。那時福建少林的人百般阻攔,不願讓我們的人去瞻仰大和尚遺體,師父便知道事情有問題。”

“照聞和尚與老段有過交往,我倒是不曾聽聞。”白戰點點頭,“但照你這麽說也能說得通,他本就是個熱血仗義的人,朋友有難自然首當其沖。只是照聞和尚若真是被人所害,少林寺為何還要替兇手隱瞞?”

“為了面子吧。”段晚寧聳聳肩,“師父那次去和羅山,給你寫的信上沒提到的一個原因便是照聞和尚的死大有可疑,他要去詳細追查。剛才我還在想為什麽他沒有寫到信裏,現在看是因為你並不認識照聞,也不知道他和照聞的交往,所以沒必要特意提起。”

“應該是這樣。”白戰想了想道,“如果真是這個緣故,那麽照聞和尚的死也必定與吳來傷有關,而且老段必定是掌握了什麽證據。”

“吳來傷,若不是暗算,他那個本事想殺師父,根本不可能。”段晚寧十分肯定地說。

蘇輕弦卻道:“可能是暗算,但也可能不止他一個人呢?”

“你說得對。”白戰點點頭,“老段信中說過吳來傷與敵勾結,那很可能那位獻王也在場。老段對上他,怕也只能落得個平手。”

蘇輕弦聽了這話,趕緊悄悄給他打手勢,叫他別說。

果然,段晚寧微微一揚下巴:“原來這個姓莊的這麽厲害,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了。”

白戰並沒看懂蘇輕弦的手勢,但聽她這麽說,還是勸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這人武功不低,心思更是狠毒,若是再行暗算之事,豈不是得不償失。”

段晚寧顯然沒有要答話的意思,對於白戰,她現在還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以一個什麽態度去面對,所以幹脆就先不應對了。

氣氛有些凝固,蘇輕弦輕咳一聲,起身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

話未說完,段晚寧已經起身:“那走吧。”

“啊?”蘇輕弦摸了摸腦袋,訕笑道,“我是想問你們餓不餓?”

段晚寧點點頭:“也還好,去花月樓吧,正好你去和他們老板談一談。”

“我和他們老板談什麽?”

“買下花月樓的事。”

蘇輕弦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談就談!”說著轉頭對白戰道,“一起去吧,反正也是我做東。”

段晚寧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接邀請,她自然是不想和白戰同桌吃飯的。

這情形若是擱在別人身上,恐怕要暗自幽怨蘇輕弦不能明白自己心意,然後雖然不情不願,還是礙著面子得去一趟。

但段晚寧不是別人,她一向理會不得什麽叫面子,更不願意違逆自己的心意。當下便直接說到:“不成。”

只說不成,後面卻沒了聲音,剩下二人都看著她,在等她接著說下去,正常情況下至少編也得編出個理由吧。

但是段晚寧根本沒有想過這個,站起來就往外走。

蘇輕弦跟上去叫住她:“你且等等,你,白先生還沒說要同去。”

“他不能同去。”段晚寧道。

“為什麽?”

“因為我不願意。”

白戰也走出院子,道:“你們去吧,最近這段時間我還是先不要露面的好。吳來傷必定知道我在找他,若是叫他的人見了我,他會藏得更深。”

“吳來傷很可能就在宮裏,我們晚上就去找他。”段晚寧忽然大方起來,可接下來的話卻是,“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在這裏呆著,回頭我叫人護送你出城。”

蘇輕弦心一下懸起來,生怕這倆人脾氣臭到一起去,一句不對真就鬧得不愉快,那這趟還不如不來。

誰知白戰不怒反樂,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愉快:“我能走能跑,不需要人護送。我說自己不方便露面,除了吳來傷還有其他原因,你不想知道麽?”

這口氣透著幾分親近,但段晚寧渾然不覺,只覺得他啰嗦:“法宏寺那兩個白家來的人,是你做的?既然你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麽往後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操心了。對付白家,你比我更有義務。所以這些事我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和我分說什麽。”

說完她轉頭向蘇輕弦伸出手:“走吧?”

蘇輕弦看著她向自己伸出手,到了嘴邊的話也卡在喉嚨裏,張著嘴一步跨到她身側。還不等他握住那只手,對方已經反手揪住自己的衣袖,向前扯住,也就將他固定在了自己身邊。

他這幅樣子落在白戰眼裏,像極了一只湊近主人求抱抱的哈巴狗,感覺怎麽說呢,既違和又順理成章。

離開白戰獨居的小院,回到馬車上蘇輕弦才問:“你既不想和他相認,又為何非要來見他?”

段晚寧反問道:“你說的相認,是什麽意思?”

“嗯?相認就是。”蘇輕弦跳上馬車,“就是父女相認嘛,你們既然是父女,怎麽也要坐下細細地說一說這些年各自發生的事情吧。”

“我的事他必定都是清楚的,他的事我馬上也能清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輕弦扯住韁繩,轉頭看著車廂裏面的人,“就是親人之間許久不見,總要說上幾句吧。就算是聊些閑話,也是一種,一種有感情的證明。”

“我和他沒有感情。”

“培養,培養感情。”

段晚寧不解地偏頭看他:“為什麽要培養?”

蘇輕弦正在想怎麽解釋,卻聽她喃喃地開口:“比起來,我倒寧可花時間和你培養一下感情。”

悅耳的聲音落入蘇輕弦的耳中,他當即也不再糾結,轉身一勒韁繩,揚聲道:“好,咱們這就去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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